第77章 赵军的藏身之处
从清水关派出所回来，一路上孙臻园保持高度警觉，直到打开家门，熟悉饭菜香混合着家的温暖扑面而来，她紧绷神经才稍稍松弛下来。
“回来啦？正好！快洗手准备吃饭！”
王珊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，孙浩山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，听到动静也抬起头对她招手。
“嗯，回来了。”
孙臻园应着，弯腰给柠檬解开牵引绳。
柠檬熟门熟路跑到水盆边喝水，然后甩着尾巴凑到厨房门口，眼巴巴望着王珊发出哼唧声，自以为隐蔽地偷瞄主人。
“臻园，我给它几块骨头吧！”
王珊知道女儿在给柠檬调理身体，不知道能不能给“零食”，先问问，免得她不高兴也不说。
“别给太多肉！”孙臻园从卫生间探头出来，“给它几块干巴骨头嗦啰、嗦啰味儿得了！”
柠檬似乎听懂主人同意给吃的，但听不懂其中深意，高兴的尾巴摇成螺旋桨，毛乎乎的爪子开心来回跺脚脚。
看着这一幕，孙臻园胸腔里那股紧张感，终于被充满烟火气的温暖一点点驱散。
她无声呼出一口气，挽起袖子走进厨房。
“妈，我来了！”
这一刻孙臻园不再是警惕潜在威胁的人，只是一个回到家、沉浸在父母关爱中的普通女儿。
过了几天平静日子，孙臻园维持正常生活节奏，出门时会更加注意周围环境，遛弯路线开始不规则变化路径，没什么特别发现。
孙臻园从驿站拿回快递，外表看起来和电商发货一样，单面显示男士打底衫。
她拆开外层纸盒，里面缓冲气泡膜，再里面躺着透明证物袋。
袋子里一件白色棉质老汉背心，看新旧程度应该是赵军穿过未洗的。
这是给柠檬的“目标样本”。
王铁山考虑到赵军极强的反侦察能力，监控抓捕部署来得非常快。
小区多了一些“陌生”面孔，修理工、商铺店员，等等。
隐藏监控摄像头悄然增加，行动隐秘，距离最大程度拉远，避免打草惊蛇。
这种外松内紧的部署，既给孙臻园安全感，也无形中加重那种山雨欲来的压抑。
从收到背心那天起，孙臻园给柠檬增加一项日常训练。
每天早晚她都会打开证物袋，让柠檬凑近嗅闻，熟悉并牢记这个味道。
“柠檬，我们要找到他！”
她**柠檬毛绒绒狗头，低声下达指令。
柠檬鼻子紧贴证物袋，胸腔起伏，耳朵向后抿，眼神里褪去平日温顺柔和，取而代之是专注锐利。
嗅闻之后，孙臻园带柠檬出去遛弯，有意扩大活动范围。
不再局限于小区内绿化带和熟悉路径，开始向周边相对僻静、人流量较少的街巷、待开发的空地延伸。
她希望借助柠檬超凡嗅觉，能在赵军可能藏匿或活动区域，提前发现蛛丝马迹，从而掌握主动权。
这天晚饭后，孙臻园照例带柠檬沿一条相对冷清的河滨路散步。
这里行人稀少，车辆不多，路边杂草丛生，远处还能看到几栋烂尾楼灰色轮廓。
柠檬开始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，鼻子不时嗅嗅地面或路边草丛。
突然它停下来，头颅猛地抬起，鼻孔剧烈翕动，耳朵像雷达一样转向左前方一片生长茂盛的芦苇荡。
“柠檬，怎么了？”
孙臻园立刻察觉到它的异常，牵引绳放到最大长度。
柠檬全身肌肉瞬间绷紧，用力扯动牵引绳，方向明确地指向那片芦苇荡。
孙臻园心跳开始加速，她警惕环顾四周，看到远处同事假装散步，心中稍稍安定，向柠檬下达指令。
“去！”
得到指令，柠檬猛地窜出去，拉着孙臻园毫不犹豫冲进那片比人还高的芦苇丛，芦苇叶刮过皮肤带来轻微刺痛。
它找到赵军的藏身之处吗？
柠檬在芦苇丛中七拐八绕，最终在一片被踩踏过的空地前停下来。
它异常激动围着空地中心被杂草半掩埋的土坑不停打转，鼻子贴着地面疯狂嗅闻，前爪刨着地面。
孙臻园蹲下身仔细观察土坑，坑不深，但似乎埋着什么东西。
她小心翼翼地拨开上面浮土和杂草，瞳孔骤然收缩……
坑底赫然是一个用防水布包裹、制作粗糙的爆炸装置，旁边散落着零碎布条、铜线，好在引线还没有连接。
这是一个陷阱！
一个利用柠檬追踪气味本能设下的诱饵装置！
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孙臻园上头顶，赵军不仅知道柠檬在追踪他，还利用这一点反过来给他们设下圈套。
不难想象，如果过几天柠檬寻着味道找来，她再通知王站长实施抓捕…届时将有更多同事会有生命危险。
“柠檬，退后！危险！”
孙臻园厉声喝道，猛地将柠檬往后拉，仔细检查确认周围没有其他联动陷阱后，她立刻向王铁山汇报情况。
做完这一切，失望和后怕如同潮水般涌来，她带着柠檬慢慢退出芦苇荡，心情沉重得像坠了铅块。
不仅扑个空，他们还差点落入陷阱，赵军的狡猾和残忍远超预期。
天色迅速暗下来，最后一抹夕阳余晖消失在天际，灰蓝色暮霭笼罩四野，河滨路上路灯稀疏，光线昏暗。
孙臻园带着柠檬沿着来时路往家走，柠檬垂着头跟在主人身边。
他们经过一段路灯损坏的昏暗路段，边上停靠一排不常用的车辆。
异变陡生！
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，从车辆缝隙中窜出，目标明确捂住孙臻园口鼻，一脚踹开扑咬上来的柠檬。
一切发生得太快了！
孙臻园感觉口鼻被捂住，刺鼻气味涌入鼻腔，眼前一黑，身体软软地倒下去，意识瞬间沉入黑暗。
“汪！汪！汪！”
柠檬扑咬失败，狂吠示警，再次咬向对方小腿。
黑影抱着孙臻园，灵活避开狗嘴，趁着柠檬扑空空档，抬起脚狠狠踹在它柔软侧腹部。
“嗷呜！”
柠檬发出痛苦哀嚎，被一脚踹得翻滚出去，撞在路边隔离墩上，再次挣扎起来扑咬。
黑影一把扛起昏迷的孙臻园，冲进破旧面包车，他迅速跳上驾驶座。
“砰！”关上车门，面包车如同脱缰野马，加速汇入远处稀疏车流，消失在越来越浓的夜色之中。
从袭击到掳人上车，不过短短几十秒，等救援同事赶过来，路边只剩下被踹伤，依旧努力爬起来的柠檬。
它望着面包车消失的方向，发出凄厉吠叫，在空旷昏暗河滨路上回荡。
